泉南著述(5划) 四书蒙引(明·蔡清)、四书存疑(明·林希元)、四书浅说(明·陈琛)、四书达解(明·王振熙)、四书达说(明·苏浚)、四六丛珠汇选(明·王明嶅编)、 十五卷,明·泉州蔡清著。(蔡清号虚斋,参见泉州历史网www.qzhnet.com《泉州人名录·蔡清》) 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评语 清·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载: “《四书蒙引》十五卷,《别附》一卷,明·蔡清撰。清有《易经蒙引》,已著录。(参见泉州历史网www.qzhnet.com《泉南著述·易经蒙引》) 其作此书,初已有稿本而遗失,乃追忆旧文,更加缀录。久而复得原稿,以两本相校,重复过半,又有前后异同未归画一者,欲出正而未暇,乃题为《蒙引初稿》,以明其非定说。《虚斋集》有是书序,述其始末颇详。 嘉靖中武进庄煦参校二稿,刊削冗复,十去三四,辑成一书而刊之。书末又《另附》一岫,则煦与学录王升商榷订定之语也。 清人品端粹,学术亦醇。此书虽为科举而作,特以明代崇尚时文,不得不尔。至其体认真切,阐发深至,犹有宋人讲经讲学之遗,未可以体近讲章,遂视为揣摩戈获之书也。” 著述目的和用心 《四书蒙引》精密阐发朱子本义,启发后学。 蔡清在《题蒙引初稿序》说明其著述的目的和用心。 他说:国家以经术培养人才,这个方法是正道,但是有些学子对经典的汲取往往很肤浅,不深入汲取其精髓。原因在于不去追求其造就成才的根本道理,而只熟读其章句,因此,为文虽工而术不正,品行与学术都难于达到。 蔡清开始学习经术时,受到父师的教导,自认为还是很知道用功的,所以“有三年不作课,而无三日不看书”。在学习过程中,偶然有一二点见解,便告知同学,其实也还未曾脱离时文气味,但有人已经感到惊讶,视为迂远,听不进去。蔡清因此把这些心得笔录起来,以备切磋,时间久了积累成卷。取名蒙引初稿,说明还不是定论,内容“四书”及《易经》诸卷都有。所谓“蒙引”,意思是作为初学童蒙的引导。 《岳飞班师论》 试以其《岳飞班师论》观之。 蔡清云:岳公报国之志所以终不酬者,高宗、秦桧不必再论了,愚独恨公之未知权也。 孝子之于亲也,从治命不从乱命。当日高宗以肺腑之言嘱岳飞曰:“中兴之事全委卿了。”而今无故一日十二金牌促班师,这是秦桧为之,高宗听之,这就是乱命之类。将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,公素好左氏春秋,独不知以此义行事。 当日之事,愚以为正当用权以济直,驰表南下,痛切陈说时机难得而易失,不敢自坠奸臣之计而负险下肺腑之托。试想,狥君命之忠,孰与为吾君报万世不共戴天之仇之为忠也!打败敌人之后,蓬头跣足,至朝廷请罪,万死心甘,幸得不死,则乞骸骨归田里。这就是所谓权。权变出于不得己,如果不得己犹不知权变,虽圣人无济于事。 《易》曰:大过之时大矣哉!大过君子独立不惧,大过之时必有大过人之才,而敢为大过人之事,不胶固于寻常轨辙。所以把天下与人,上世未有也,而尧行之; 君无道而伐之,上世未有也,而汤行之;君倒行逆施而放逐之,自知罪又复尊之,上世未有也,而伊尹行之,万世之下,从未听到把他们作为名教罪人。岳飞当日如兼用权变,实际上是忠孝之举动! 蔡清的这番议论,实际上是对易的理解,而用之于指导立身大节。李贽读了《岳飞班师论》,激动地说:“至今读之,犹令人发指冠,目裂眥,欲代岳侯杀秦桧、灭金虏而后快也!” 四书存疑 明·泉州府同安县林希元著。(参见泉州历史网www.qzhnet.com《泉州人名录·林希元》) 《四书存疑》多引据《四书蒙引》,以解释《四书》本旨。因林希元对朱熹的注疏有提出补充意见或不同见解,故名“存疑”。 四书浅说 明·泉州晋江陈琛著。(参见泉州历史网www.qzhnet.com《泉州人名录·陈琛》) 《四书浅说》对《四书》主旨义理,顺序加以演析,对其师蔡清的《四书蒙引》的精义,作了深入浅出的阐述或补充。 四书达解 明·泉州南安王振熙著。(参见泉州历史网www.qzhnet.com《泉州人名录·王振熙》) 《四书达解》对《四书》各有析解。时人誉为“书同《蒙》、《浅》,比美蔡、陈。风承邹鲁,泽被海滨。”《蒙》、《浅》:《四书蒙引》、《四书浅说》。蔡、陈:蔡清 、陈琛。 四书达说 明·泉州晋江苏浚著。(参见泉州历史网www.qzhnet.com《泉州人名录·苏浚》) 清·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载: “《四六丛珠汇选》十卷,明·王明嶅编。明嶅字懋良,晋江人。万历己卯举人,官至宁波府通判。 宋·叶适所编《四六丛珠》凡四十卷,见于《千顷堂书目》,明时钞本尚存。明嶅病其繁冗,因别为选录刊行。 所分大目十一,子目数百,皆仍叶氏之旧。然适原书所采,多录全文,今散见《永乐大典》中者,尚可考见其体例。明嶅乃随意刊削,仅存摘句。又不例标题,不著撰人名氏,一仿坊刻表联活套之式。割袭破碎,遂致尽失其本来,亦可谓善变矣。” 三十六卷,明·泉州李贽著。 《史纲评要》最早于万历四十年癸丑(1613年) 刊印于南京,次年甲寅又有茂勤堂翻刻本。由于几次禁毁,这部书存世极少,泉州市文物馆藏有万历癸丑本。1974年中华书局根据泉州存本校补重印。 《史纲评要》属编年体史评。从唐尧一直到元代,计3724年,按王朝帝系顺序排列,每一朝代列一“纪”,再按王朝先后和时间顺序记载重大历史事件,用自己的观点加以摘录和评论。计分“三皇五帝纪 ”、“夏纪 ”、“高纪 ”、“周纪 ”、“ 后秦纪 ”、“汉纪 ”、“东汉纪 ”……“元纪”。 《史纲评要》的史文不完全出于李贽手撰。对他人撰写的史文,李贽通过眉批、夹批、段后评和对史文的圈、点、抹等,表达对历史人物、历史事件的看法。 李贽的反封建、反假道学的思想,在《史纲评要》中表现得很突出。李贽批判那些“峨冠博带,讲发政施仁”的儒生,实际上是成不了事的腐儒,尤其鄙视那些虚伪的道学家,多处加以驳斥和揭露。对变革、法治的人物热烈赞扬。他继《藏书》评秦始皇为“千古一帝 ”之后,又评“始皇出世,李斯相之,天崩地坼,掀翻一个世界”,说秦始皇“是圣是魔,未可轻议”。赞扬萧何制法的杰出作用,对贾谊、晁错提出的削藩、重农、抗击匈奴的主张,再三评说“名言切中”、“甚是”、“有用之言”。 又名《二十一史纬》,三百三十卷,清·晋江陈允锡著。(参见泉州历史网www.qzhnet.com《泉州人名录·陈允锡》) 《史纬》是一部规模比较大的历史研究著作,上起《史记》,下迄《元史》,涉及二十一史,条贯千年于一书,可为治史者提供参阅。综览全书,可见其崇《春秋》之旨,立褒贬之则,虽未臻于善,亦不失为一家之见。 清·康熙六十年 (1721年),大司寇励廷议把《史纬》进呈御览,受到皇帝的赏识,收藏秘府,因而更为世所推重,盛行海内。 清·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载: “《史纬》三百三十卷,国朝·陈允锡撰。允锡字子帅,晋江人。顺治己未,以荐举授平湖县知县。 是书盖仿吕祖谦《十七史详节》之意,然祖谦但撷取菁华,以便省览。允锡则多所改窜于其间。 有合并重复者,如周、秦以前入《史记》,而汉高祖以至武帝则割入《汉书》,《宋》、《齐》、《梁》、《陈》、《魏》、《齐》、《周》、《隋》八史则与《南》、《北》二史参考归一;其余表、志、纪、传互见者,亦悉从汰除之类是也; 有删削繁冗者,如《宋史》宗室世系但系族谱,《元史?刑法志》全钞律文,及但叙官阀、无关褒贬之列传是也; 有更易旧第者,如退魏于蜀后,削二牧于昭烈之前,称吕布、二袁、刘表于东汉之类是也; 有窜改旧名者,如项羽、吕后、武后不称本纪,宋·留从效、陈洪进不称世家之类是也。(参见泉州历史网www.qzhnet.com《泉州人名录·留从效、陈洪进》) 其他如《新唐书》则点正其文句,《元史?食货志》则连属其篇次者,为数尤多。 卷帙浩繁,用力可谓勤至。然其中繁简失度,分合无义者,亦尚不少。盖网罗百代,其事本难。梁武帝作《通史》六百卷,刘知几深以为讥。司马光《进通鉴表》,亦称其中抵牾,不能自保。允锡此书,积毕生之力为之,而卒之不协于体要,固其所矣。” 清·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载:“《史异编》十七卷,明·俞文龙撰。文龙,晋江人。其书以诸史所载灾祥神怪汇为一编。既非占验之书,又无与学问之事,徒见其好怪而已。” 明·俞大猷著。 俞大猷是明代抗倭英雄、军事家、武术家、兵器家和我国古代“海军之父”,又是著名的散文家和诗人。他一生驰骋南北海疆沙场,戎马舟楫倥偬之余,抓紧时间,勤奋学习,认真总结战斗经验。他勤于笔耕,频繁地和友人、上司通信,写下许多关涉经邦济世、保家卫国等大事的文章、专著和诗歌。 为使当时执政者和后人从中汲取鉴戒,大猷在世时就委托幕僚、挚友、泉州人李杜代为编纂成集,挚友、进士出身的兵部车驾清吏司郎中、广东揭阳人郑旻校阅作序,于嘉靖四十四年(1565年)刊刻出版。李杜以大猷一生身具“浩然正气”,“每书正气堂以见其志”,遂为之取名《正气堂集》。嗣后大猷屡有续作,李杜又为之编纂《正气集近稿附议稿》、《正气堂续集》、《正气堂馀集》出版,郑旻也都为之校阅。迨至清·道光二十三年(1843年),福建漳州龙溪人孙云鸿才把这四部书合成一部,由味古书室重刊出版,使《正气堂集》成为完璧。 《正气堂集》诗文的体裁很多,有策论、书信、揭帖、谕示、奏疏、碑铭、序文、祭文、专著、杂说、诗歌等类目,共七百七十几篇(首),约四十万字,附表十几张、图近三十张。它卷帙浩繁,原集、近稿、附议稿、续集、馀集共四大部分,连同卷首,共三十二卷。 《正气堂集》涉及范围极其广泛,内涵博大精深。主要代表作有:《安国全军之道》、《兵法发微》、《剑经》(实即棍经)、《兵略对》、《大同镇兵车操法》、《京营战车近议》、《防倭议》、《兴化灭倭议》、《镇闽议稿》、《<续武经总要>后序》等篇。其文章论述的重大问题有:以易学推衍兵法理论、少林武术、选将练兵原则方法、战车制造演练、防倭抗倭战略战术、为政安民、处理与少数民族及邻国关系策略、选擢贤才、正确对待外贸与海禁、治理黄河等。其诗歌则多爱国咏武、托物言志、怀念挚友之佳作。 《正气堂集》中诗文的风格,一如大猷之为人,老成持重,质朴浑雄,不事雕饰,洋溢着一股忠君爱国、浩然刚正之气。 《正气堂集》是泉州乃至福建第一部武人的综合性巨著,极富哲学、政治、军事、武术、历史、文学价值,堪与俞氏亲密战友戚继光的《纪效新书》、《练兵纪实》等军事著作相互辉映媲美。 由于多次编纂刊刻,《正气堂集》也有不足之处,类目不够规范,次序有点凌乱。大猷的代表作《续武经总要》、《洗海近事》没有编入,也是件憾事。 二卷, 明·晋江陈琛撰。(陈琛字紫峰,参见泉州历史网www.qzhnet.com《泉州人名录·陈琛》) 清·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载: “《正学编》二卷,明·陈琛撰。琛有《易经浅说》,已著录(参见泉州历史网www.qzhnet.com《泉南著述·易经浅说》)。是书已编入所著《紫峰集》中。此其别行之本。 凡二十一篇,各立篇名,全拟《通书》、《正蒙》之体,未免刻画之嫌。然依傍先儒,不敢出入,持论尚无疵谬。末附《秋夜感兴》诗十绝句,亦力摹康节‘击壤'之派,其宗尚可知矣。” 《古周易订诂》十六卷,明·晋江何楷撰。(参见泉州历史网《泉州人名录·何楷》) 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·卷5·经部5·易类5》: “《古周易订诂》十六卷(浙江巡抚采进本),明·何楷撰。 楷字元子,晋江人,天启乙丑进士,官至吏科给事中,唐王·聿键起兵于闽,以为礼部尚书,旋为郑芝龙所轧,愤恚而卒。事迹具《明史》本传。 是书成于崇祯癸酉(1633年),盖其管榷江南时所作。卷末附以《答客问》一篇,借诂经以言时事也。 观其《自序》论分经合传之非古,然复引魏·淳于俊对高贵乡公语,则又未始不以分附为便。故其前分上、下经为六,而《彖》、《象》、《系辞》诸传之文,仍随卦分列,犹祖费直之意。而七卷后,则仍列《十翼》原文,以还田何之旧,盖已经分传以存古本,而经下所列《十翼》之文,则引以互证,故皆低一格书之,以别于后之正文。其仍以《古周易》标目,盖以是也。惟于上、下经内又别立初、中、终诸名,则自我作古耳。 楷之学博而不精,然取才宏富,汉、晋以来之旧说,杂采并陈,不株守一家之言。又辞必有据,亦不为悬空臆断,穿凿附会之说,每可以见先儒之余绪。明人经解空疏者,多弃短取长,不得已而思其次,楷书犹足备采择者,正不可以驳杂废矣。” 四卷,明·晋江黄克缵撰。(参见泉州历史网www.qzhnet.com《泉州人名录·黄克缵》) 清·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载: “《古今疏治黄河全书》四卷,明·黄克缵撰。克缵字绍夫,晋江人。万历庚辰进士,官至工部尚书,事迹具《明史》本传 是编乃其巡抚山东时所作。分黄河考略,治河左袒,三吴水利诸目。所载上起祖乙之圮耿,下终万历三十二年苏庄之决。末系以论,陈当时便宜。其大旨主于顺河之性以疏之。而历陈明代河未疏生塞之害。 其引汉武夸瓜子耿,谓汉时河已通淮、泗,又引宋·张洎疏,以为《禹贡》九河之外,原引一支南行入淮、泗,则未免出于附会也。” 清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· 卷132·子部42·杂家类存目9》: “《古今长者录》八卷(两江总督采进本),明·黄文炤撰。 文炤字季弢,晋江人(应为同安县人,居泉州)。万历中诸生。(参见泉州历史网《泉州人名录·黄文炤》) 是编辑周、秦以迄明代忠厚长者之事,大抵皆取其一节,故人品不甚别择。末附别品六则,则似薄而实厚者。其导俗之心甚善,书则不免芜杂也。” 清·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载: “《平岳疏议》一卷、《平海疏议》一卷,附《平海咨文》一卷、《师中小札》一卷,国朝·万正色撰。(参见泉州历史网www.qzhnet.com《泉州人名录·万正色》) 正色号中庵,晋江人。康熙十三年,正色以岳州水师总兵官征吴三挂,累立战功。《平岳疏议》作于是时;寻提督福建水师,同总督姚启盛平海坛及金、厦两岛,《平海疏议》及《咨文》作于是时。《小札》亦是时师中作也。” 五卷,明·晋江李廷机撰。(参见泉州历史网m《泉州人名录·李廷机》) 清·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载: “《汉唐宋名臣录》五卷,明·李廷机撰。廷机字尔张,晋江人。万历癸未进士,官至礼部尚书、东阁大学士,谥文清。事迹具《明史》本传。 是书所录,自汉·文翁至宋·杜衍,凡六十人。黄吉士序谓其‘录取严而用意微',盖借以讽功当时廷臣,有为而发,故不求全备云。” 汉丞相诸葛忠武侯集 《汉丞相诸葛忠武侯集》(或称《诸葛孔明全集》)18卷(或作21卷),明•晋江诸葛羲、诸葛倬辑。 诸葛羲是诸葛倬之兄,诸葛亮36代孙。诸葛羲历任户部四川司主事、浙江参议、山东副使;诸葛倬为诸生,曾随兄之官。崇祯(1628—1644年)间,两兄弟共同辑编本书。有崇祯五年壬申(1632年)十一月所作“序”。(参见泉州历史网《泉州人名录•诸葛羲、诸葛倬》) 从西晋•陈寿始,历代辑编的诸葛亮集多种。但诸葛羲、诸葛倬所辑《汉丞相诸葛忠武侯集》,已不再按陈寿之法。书中除《年谱》采用杨时伟所编者、《传记》采用张□蜃者外,主要收录历代评论、诗文及遗迹、遗事。 该书收入清《道藏辑要》。 1936年世界书局出版。 1986年7月北京市中国书店据世界书局1936年版影印出版,名《诸葛孔明全集;附:评传》。1996年9月又以繁体竖版出版。 本草图经 《本草图经》,又名《图经本草》21卷(正文20卷,目录1卷),北宋·苏颂编著。(详见泉州历史网www.qzhnet.com《泉州人名录·苏颂(下)》) 又名《翰林集》、《韩翰林集》,或称《韩内翰别集》。唐·韩偓著。韩偓晚号玉樵山人。(参见《泉州历史网》www.qzhnet.com《泉州人名录·韩偓》) 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·卷151·集部4·别集类4·韩内翰别集》: “《韩内翰别集》,一卷(江苏巡抚采进本),唐·韩偓撰。 《唐书》本传谓偓字致光,计有功《唐诗纪事》作字致尧,胡仔《渔隐丛话》谓字致元。毛晋作是集跋,以为未知孰是。案刘向《列仙传》称偓佺,尧 时仙人,尧从而问道。则偓字致尧,於义为合。致光、致元皆以字形相近误也。 世为京兆万年人。父瞻,与李商隐同登开成四年进士第,又同为王茂元婿。商隐集中所谓‘留赠畏之同年’者,即赡之字。 偓十岁即能诗。商隐集中所谓‘韩冬郎即席得句,有老成之风’者,即偓 也。 偓亦登龙纪元年进士第。昭宗时官至兵部侍郎、翰林学士承旨。忤朱全忠 ,贬濮州司马,再贬荣懿尉,徙邓州司马。天祐二年复故官。偓恶全忠逆节,不肯入朝。避地入闽,依王审知以卒。 偓为学士时,内预秘谋,外争国是,屡触逆臣之锋。死生患难,百折不渝。晚节亦管宁之流亚,实为唐末完人。 其诗虽局於风气,浑厚不及前人;而忠愤之气,时时溢於语外。性情既挚,风骨自遒。慷慨激昂,迥异当时靡靡之响。其在晚唐,亦可谓文笔之鸣凤矣。变风变雅,圣人不废,又何必定以一格绳之乎? 《唐书·艺文志》载偓集一卷,《香奁集》一卷。晁氏《读书志》云韩偓 诗二卷,《香奁》不载卷数。陈振孙《书录解题》云《香奁集》二卷,《入内廷后诗集》一卷,《别集》三卷。各家著录,互有不同。 今抄本既曰《别集》,又注曰《入内廷后诗》。而集中所载又不尽在内廷所作,疑为后人裒集成书,按年编次。实非偓之全集也。 ” 内容 韩偓挈族辗转南下,从邵武军入闽,唐·天祐三年(906年)秋到达福州,投靠威武节度使 王审知(参见《泉州历史网》www.qzhne.com《泉州人名录·王审知》),从此再没有离开福建。 《玉山樵人集》收录韩偓从唐·咸通十三年(872年)到晚年历经五十年的作品。也正是在此期间,韩偓经历了他最得意和最无奈的时期,这五十年里的诗人,绝然告别了风月,在仕途上颠簸流离,直到苍老隐居,栖止于南安桃林场。 陆心源丽宋楼藏书堂抄本《韩内翰别集》1卷,后收录毛晋《韩内翰别集跋语》云:《韩内翰别集》收录的诗,“自辛酉(唐·天复元年,901年)迄甲戌(后梁·乾化四年,914年)凡十有四年,往往借自述入直、扈从、贬斥、复除,互叙朝廷播迁、奸雄篡弑,始末历然如镜,可补史传之缺。” 《玉山樵人集》也收集了历经离乱入闽后的作品,是平日抒情、咏怀、唱和、记事的诗,诗格清丽,与韦庄的《浣花集》相似,但思想感情完全有别于《香奁集》,故称“诗风为之一变”。 韩偓诗中,最有价值的是伤时忧世和慷慨愤激之作。它们几乎是以编年史的方式,再现唐王朝由最后痉挛以至死亡的图景,反映当时一些历史事实,也表现他对唐室的感恩和效忠的思想感情,反映他对唐室崩溃的无可奈何的悲愤心境,向有“唐末实录、史诗殿军”的评价。 入泉州后的诗 后梁·开平四年(910年),韩偓经龙溪县辗转来到泉州永春县桃林场,乾化元年(911年)又迁居泉州南安县,自号玉樵山人。直至后梁·龙德三年(923年)病逝于南安龙兴寺。 韩偓入泉州后,所写的诗有去国离乡之愁、东山再起之期望、贫病交侵之生活,难得闲情逸致,警句时出,也反映泉州地区的许多事物。如: 《登南台岩》:“无奈愁肠日九回,强摅怀抱立高台。中华地向城边尽,南国云从岛上来。四序有花长见雨,一冬无雪却闻雷。日宫紫气生冠冕,试望扶桑病眼开。” 《有瞩》:“晚凉闲步向江亭,默默看书旋旋行。风转滞帆狂得势,潮来诸水寂元声。谁将覆辙询长策,总把棼丝属老成。安石本怀经济意,何妨一起为苍生。” 《疏雨》:“疏雨从东送疾雷,小庭凉气净莓梯。卷帘燕子穿云去,洗砚鱼儿触水来。但欲进贤求上赏,唯将拯溺作良媒。戎衣一挂清天下,傅野非无济世才。” 《送人弃官入道》句:“社稷俄如缀,雄豪讵守株,忸怩非壮志,摆脱是良图。” 《赠僧》 句:“相逢莫话金銮事,触发伤心不愿闻。” 艺术特色 韩偓喜欢用近体尤其是七律的形式写时事,纪事与述怀相结合,用典工切,有沉郁顿挫的风味,这些都继承了杜甫、李商隐的传统;而善于将感慨苍凉的意境寓于清丽芊绵的词章,悲而能婉,柔中带刚,则又有他个人的特色。特别是迁谪后的作品,如《故都》、《伤乱》、《春尽》、《安贫》等,情韵芳菲,笔意纵横,称得上唐代七律的殿军。 韩偓的写景抒情诗构思新巧,笔触细腻。一些写景小诗如《醉著》、《野塘》、《初赴期集》、《曲江晚思》,以白描手法勾摹物象,构图明晰,设色疏淡,宛如一幅幅饱含诗意的水墨画卷。 而最大的特色,还在于从景物画面中融入身世之感,即景抒情,浑涵无迹。如《寄湖南从事》:“岸头柳色春将尽,船背雨声天欲明。”《登南神光寺塔院》:“中华地向城边尽,外国云从岛上来。”都能通过眼前实境的描绘,寄托自己迁谪流离、缅怀故国的思想感情,凄切动人。七律《惜花》写得那样悲咽沉痛,被人视作暗寓亡国之恨,不为无因。至于那首反映农村乱败景象的《自沙县抵尤溪县,值泉州军过后,村落皆空,因有一绝》,寓时事于写景之中,更有画笔与史笔相结合之妙。 但韩偓多写上层政治变乱,少触及民生疾苦,是其思想局限。而艺术上也毕竟缺乏杜甫沉雄阔大的笔力和李商隐精深微妙的构思,有时不免流于平浅纤弱。《四库全书总目》称“其诗虽局于风气,浑厚不及前人,而忠愤之气,时时溢于语外,性情既挚,风骨自遒,慷慨激昂,迥异当时靡靡之响” ,论评切中肯綮。 版本 《玉山樵人集》较重要的版本有: 明·汲古阁刻本《韩内翰别集》1卷,附补遗1卷。 《四部丛刊》影印旧抄本《玉山樵人集》,不分卷, 按诗体划分,有五言古、七言古、五律、七律、七言排律、五言绝、七言绝七种,以七律和七绝为最多。 清·吴汝纶评注的《韩翰林集》3卷。 《关中丛书》收入《韩翰林集》3卷、《韩翰林集补遗》1卷(馆藏)。此《韩翰林集》为桐城吴汝纶评注本,不按诗体划分,顺序和《全唐诗》稍有出入。《韩翰林集补遗》收入了韩偓的一些重要的政议文章,如《谏夺制还位疏》、《论宦官不必尽诛》、《御试缴状》、《手简十一帖》。 中华书局《全唐诗》第十册收录《 韩 翰林集》1卷。 清·泉州北峰镇陈庆镛著,收在《籀经堂集》。(参见泉州历史网www.qzhnet.com《泉州人名录·陈庆镛》) 道光十九年(1839年),林则徐到广东,制节水师,严禁鸦片走私,勒令英商缴交鸦片,并在虎门销毁;大力加强海防,准备战守。二十年(1840年),因受投降派诬陷,革职、充军伊犁。 清廷派直隶总督琦善为钦差大臣,往广州与英方谈判。琦善一反林则徐所为,撤除防务,裁减水师,镇压抗英民众;私下与英军代表义律订立《穿鼻条约》,私许割让香港,开埠广州,赔偿烟价 600 万元。宣宗闻知震怒,对英宣战。 琦善及奕山、奕经等丧权辱国,群情愤激,强烈要求惩办卖国贼。 道光二十二年,宣宗为缓和舆论,令把“最辱国之靖逆将军奕山、扬威将军奕经、参赞大臣文蔚、两江总督牛鉴、浙江总督余步云后先就逮,部臣按律问拟斩候;余步云情节较重,即于十二月二十四日正法。” 但是,“乃二十六日即奉上谕起用琦善为叶尔羌帮办大臣……未几,且以三品顶戴为热河都统矣。旋且用奕经为叶尔羌帮办大臣,文蔚为古城领队大臣矣。” 为欺骗朝野,宣宗在一次御试时,以《烹阿封即墨》为题,文过饰非,朝中大臣抚膺叹息,噤不敢言。 道光二十三年(1843年)四月,陈庆镛将上任江南道监察史前,上《申明刑赏疏》。疏文如下: “为刑赏失措无以服民,竭沥崽忧,仰祈圣鉴事: 窃惟行政之要,莫大干刑赏;刑赏之权,操之于上而喻之于民,所以示天下之大公也……倘见贤而不能举,举而不能先;见不善而不能退,退而不能远,其端不过优柔寡断,而其后遂贻害于国家…… 逆夷滋事以来,自总督将军以至州县丞倅,禽骇兽奔,纷纷藉藉,惟知船炮之足惊,谁复典刑之是惧。 去年秋后,逆夷退出大江,烽烟稍静,我皇上赫然震怒于失律之罪,法有难宽,始明沿海疆臣,将一切败将逃官详查确核,交部治罪。 于是最辱国之靖逆将军奕山、扬威将军奕经、参赞大臣文蔚、两江总督牛鉴、浙江总督余步云后先就逮,部臣按律问拟斩候;余步云情节较重,即于十二月二十四日正法。凡有血气之伦,莫不拊掌称快,佥谓国法,前未申于琦善,今犹申于余步云,而今而后,前车之鉴凛然,谁复肯蹈必然之诛,而不求生于一战哉! 乃二十六日即奉上谕起用琦善为叶尔羌帮办大臣。邸报哄传,人情震骇……未几,且以三品顶戴为热河都统矣。旋且用奕经为叶尔羌帮办大臣,文蔚为古城领队大臣矣。 夫逆夷之敢于猖獗,沿海兵将之敢于逃窜,驯至今日海水群飞,鲸鲵跋浪,逞其所欲莫敢谁何者,实由琦善于逆夷入寇之始,首示以弱,惰我军心,助彼毒焰,令海内糜烂至于此极。即罢斥琦善,终身不齿,犹恐不足以作士气而餍民心,何况般(下“革”字)带再加,脱俘囚而薰沐之乎? 至奕经之罪,虽较琦善少减;文蔚之罪,较之奕经又可少减;然我皇上命将出师,若何慎重,奕经乃夜郎自大,深居简出,屯兵半载,并未身历行间,骋其虚骄之气,志盈意满,期于一鼓而复三城,卒之机事不密,贻笑敌人,杀将覆军,一败不振。此不待别科,其骚扰供亿、招权纳贿之事,而罪已不胜诛矣。 臣亦知奕经为天潢贵胄,亦应圈禁终身,销除册档,以无贻宗室之羞。岂图未及三月,辄己弃瑕录用。 且此数人者,我皇上特未知其见恶于民之深耳。倘俯采舆论,谁不切齿于琦善而以为罪魁? 谁不疾首于奕经、奕山、文蔚、牛鉴诸人,而以为投畀之不容缓? 真道犹存,公论可畏,非臣一人之言也。 侧闻琦善意侈体汰,跋扈如常,叶尔羌之行本属怏怏,今果未及出关,即蒙召还为热河都统…… 顷者御试翰詹,以‘烹阿封即墨’命题,凡百臣工能无惕息?而今兹刑赏若此,臣之愚昧,未审皇上所谓‘阿’者何人,所谓‘即墨’者何人? 假如圣意高深,偶或差感,而以‘即墨’为‘阿’,以‘阿’为‘即墨’,将无善者毁者,有以淆乱是非耶? 所望皇上力奋天威,收还成命……国法稍伸,舆情可慰。” 历代以来,大臣上疏汗牛充栋,即使是泉州官绅上疏的也不可胜数。但这篇《疏》,是在帝国主义第一次用战舰大炮攻破中国大门,强迫中国政府签订屈辱的不平等条约,拉开中国人民反帝反封建的近代史序幕这个划时代的时刻出现的。疏文一出,朝野争传,读者咋舌,直声满天下,世人想望其风采。 道光皇帝接到奏疏,慑于舆情,不得已下诏谕说:“朕无知人之明,以致琦善、奕经、文蔚诸人丧师失律,惟有反躬自责,不欲诿罪臣工。”复革琦善等的任职,令其闭门思过。 又名《东宁诗草》,两卷。清末·苏镜潭(菱槎)著。(参见泉州历史网www.qzhnet.com《泉州人名录·苏镜潭》) “东宁”者,郑成功开发台湾时的首府。(参见泉州历史网www.qzhnet.com《泉州人名录·郑成功》) 清·光绪二十年甲午(1894年),日本侵赂朝鲜,并对中国海陆军挑衅,双方正式宣战。清政府陆军节节败退,北洋舰队全军覆没,被迫派李鸿章和日本订立“马关条约”,条约之一就是割台湾给日本。消息传到台湾,人们奔走相告,聚哭于市,誓死反对割台,“愿人人战死而失台,决不愿拱手而让台。” 1918年,苏镜潭随林菽庄长子林小眉东渡台湾。越五年(1923年)再往,十日间咏诗百篇,均以七言绝句形式,一事一咏,一诗一注,成为咏诗纪胜和笔记散文组成的诗化微型方志。内容可分为四类:政治历史22首,地理形胜20首,人物40首,风土18首。涉及人物有郑成功、施琅、沈光文、沈佺期、陈永华等数十人(参见泉州历史网www.qzhnet.com《泉州人名录·郑成功、施琅、沈佺期》);涉及地名有玉山、玉笏、牡丹社、东都等不下数十个。 自序云:“岂料甲午一役,弃等珠厓,而使日人不沉一船、不饮一弹,坐收奥壤,雄视一方。沦千年探险凿空之迹,废三朝师武臣力之勤(郑成功三世开发之功),江浙撤其藩篱,闽粤失其外府。义声寂灭,故老飘零……然而闽海东流,台(台湾)山西向,地茁回龙之脉,天生内顾之形,泱泱乎表海雄风,又焉知果无其日哉。马首不东六寒暑矣,春怀畴曩,未能忘情。爰出客中旧作,厘为两卷,命曰《东宁诗草》。志地也,亦以志余感也。” 集中对郑成功复台、施琅平台寄予崇敬;对日本帝国主义占据台湾实行同化,则以地理和历史事件激发人们不忘渊源;对一些抗敌英雄、将领加以赞颂。字里行间,情溢词外。正如诗人抒发的“直把心肝都呕尽,万篇太富一身穷”(第七十六首)。 集中也有咏山川名胜的诗,但与一般流连山水、吟风弄月者迥然不同。吴鲁(参见泉州历史网www.qzhnet.com《泉州人名录·吴鲁》)儿子吴钟善作序云:“昔人称杜少陵(杜甫)为史诗……论世者至举以订史氏之伪。台湾僻处天末,于吾闽为附庸,贤士大夫宦游至此,大都不以概其心。而隶日(隶属日本)以来垂三十年,一二遗闻轶事,行将湮没不彰,君诚有心人哉! 君之诗未知视少陵何若?意则少陵矣!” 如“第六十九首”云: “第七十首”云:: 《仙溪志》,原书15卷,南宋·惠安人黄岩孙编纂,南宋·宝祐五年丁已(1257年)编成。(参见泉州历史网《泉州人名录·黄岩孙》) 元·至正辛卯年(1351年),原版已毁,后依私家藏本合为9卷重刊。 《续修四库全书·史部地理类》:“(宝佑)《仙溪志》四卷,赵与泌、黄岩孙纂修。元·黄真仲重订。”现仅存清·瞿氏铁琴铜剑楼抄本4卷,藏于北京图书馆。 1989年据旧钞本点校出版。 编撰过程 宝祐四年(1256年),黄岩孙以迪功郎任仙溪县尉(仙游);同年,武阳人赵与泌以奉仪郎知仙游县。两人上任后,屡次偕同察访民情,深感仙游的山川奇秀,民风淳朴,物产殷富,而从未见有专文记载,慨叹之余,黄岩孙始奋为《县志》。 在赵与泌的授意下,黄岩孙亲自深入民间。黄岩孙是泉州惠安县人,凭借耐心,克服与仙游人交谈的严重语言障碍,进行了大量细致的调查。这段寻访考察、编撰成书的过程整整半载。 调查、考据、编撰过程,详见下录之刘克庄《序》和黄岩孙《跋》。 刘克庄《序》 南宋•宝佑五年(1257年),刘克庄为作《仙溪志•序》(参见泉州历史网《泉州人名录·刘克庄》)。文曰: “古书有《九丘》,有《方言》,今图经之类尔。然左史倚相与典坟共读,扬雄勤勤纂辑,岂其书果不可阙欤? 吾郡三邑,仙游为巨。其山川之美,户口之众,前未有记载者。 少府黄君始奋为县志。上下数百年间,人事之变,风土之宜,采之旧闻,访之故老,皆有考据,厘为十五卷。其言曰:‘地以人重,瞻言耆旧,有列于庆历谏官者,有危言谠论,相望于元佑党籍者,有与邹道卿同贬者,有为乾道名宰相者。其它魁彦胜流,不可胜书,故其志人物尤详焉。’ 曩予尝同郑子敬、方孚若至邑,西清?陈公时年八十馀矣。余三人设醴,清谈竟夕,多及乾、淳(乾道、淳熙,1165—1189年)间事,健少年不及也。岂其水深土厚,所产皆秀杰欤? 君名岩孙,字景传,温陵人。秩满,台、郡皆以才荐,将去为潮州郡文学矣。 宝佑五年孟夏既望,中大夫右文殿修撰、提举亳州明道宫刘克庄序。” 黄岩孙《跋》 黄岩孙《仙溪志·跋》叙及其编纂《仙溪志》过程。全文曰: “图牒之传尚矣。今僻陋之邦,偏小之邑,亦必有纪录焉。仙游号莆望县,绵历几岁祀,更迭几令佐,曾无只字以诏,非阙典欤? 官长赵侯与泌,慨然俞邑士之请,属笔于岩孙。遂摭之前闻,质之故老,参之学职二苏君国台、攀龙,黄君尧俞。订郡志之失纪载者,访碑刻之未流传者,博观约取,诞去实存,而笔诸小序,尤深致其意。论财赋,必以惜民力为本;论山川,必以产人杰为重。人扬取其前言往行,否则爵虽穹弗载焉;诗文取其义理法度,否则辞虽工弗录焉。按是非于故实之中,寓劝戒于微言之表,匪禀为纪事设也。 越半载而书成,累政之因袭,一旦而洗;数百年之欠阙,一旦而补;千万古之山川人物,一旦而发越呈露。不惟是也,官乎此者,睹前人之政绩,庶几有所钦式;生乎此者,闻庆历、元祐诸先生之高风,庶几知所兴起乎!后将有考于今,亦犹今之有考于昔也。 宝佑丁已(宝佑五年,1257年)季春中浣,温陵黄岩孙谨识。” 内容 清·瞿氏铁琴铜剑楼抄本四卷。 卷一为叙物产,包括星土局势、道里、乡里、官廨、仓库、县郭、坊表、市镇、宸翰、学校、学田、祀田、社稷、风俗、户口、财赋、夏税、产盐、秋税、货殖、果实、花、草、木、竹、禽、兽、水族、药品。 卷二为令佐题名、进士题名,包括知县、县丞、主簿、尉。 卷三为衣冠盛事,包括仙释、祠庙、祠堂、冢墓。 卷四为人物,包括唐、五代、宋人物。 书中对在宋代已有“科甲之盛冠八闽”之誉的仙游的地貌人口、财赋物产和人物盛事等均作了详细记载,还逐项介绍仙游的土特产品如甘蔗、荔枝、龙眼、薏米及制糖、造纸、产盐、海运等诸多方面的情况,并载有莆、仙沿海广为流传的护海女神“妈祖”的事录。(参见泉州历史网《泉州民间信仰·妈祖》) 评价 据张国淦《中国古方志考》考证,宋代是我国编志修史的成熟阶段,所修方志约有700余种。但由于年代久远及战乱频仍,宋代方志散佚殆尽,有的只余孤本。 《仙溪志》是福建省现存的3种宋代方志(梁克家《三山志》、黄岩孙《仙溪志》、赵与沐《临汀志》)之一,对研究我国宋代县志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。 《仙溪志》是一部记载仙游县风土人情等内容的古地方志,具有宋代方志完备体例和条目内容,文字简练,文采隽永.风格谨严,可谓是研究宋代仙游政治、经济、军事、社会、文化、风情等方面的珍贵资料。志书内容丰富翔实,可资人们全面了解宋代仙游地区的社会经济情况。 对《仙溪志》,也有人批评:“除了人物记载略详外,其他方面的载叙过于简约”,使后人无法更多了解宋以前仙游的历史情况。 五卷,北宋·温陵曾安止著。(参见《泉州人名录·曾安止》) 据元·马端临《文献通考·卷218·经籍志》记载,曾安止在绍圣初(1094年)撰《禾谱》五卷,介绍水稻的各个品种、特征、栽培方法。他将《禾谱》献给苏东坡。苏东坡认为该书文既温雅,事迹详实,惜其不谱农具,故为之赋《秧马歌》附之。 又称《隆庆永州府志》,十七卷,明·晋江史朝富、南海陈良珍同撰。始修于隆庆三年(1569年),成于次年。(参见《泉州历史网》www.qzhnet.com《泉州人名录·史朝富》) 清·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载: “《隆庆永州府志》十七卷,明·史朝富、陈良珍同撰。朝富,晋江人,嘉靖癸丑进士,官永州府知府。良珍,南海人,官永州府推官。 《永州志》编于成化,续于嘉靖。朝富谓前志核而简,后志详而杂,因斟酌其间,以为此志,成于隆庆庚午(隆庆四年,1570年)。 凡图经一、纪一、表三、志七、传五。 其人物表一卷,自汉讫明,第其差等,后加论赞,谓周濂溪乃三代以上人物,虽宗《汉书》之例,而非志书体也。 又既作郡邑纪,复作郡邑表,亦未免冗杂。” 正文分16门51目,约12万字。纪叙多仿正史体裁,全编分纪、表、志、传四部分,每门前冠总论提挈下文,后附论赞,总括上述,叙事首尾完整。图经详绘永邑山川形胜、名胜古迹,并附论述。 郡邑门,表核古今地理离合,列为横图以稽因革,又核自漠至元户口,别志地理一卷,以见隆替。 职官门详载古今职官沿革,并补旧志所无。旧志无藩司,今志增补之。 人物门详搜博采古今人物,又择其中事迹之卓者,别为传记,对于各吏,则列有名宦列传,以示褒扬先贤。 食货门宁繁勿缺,对于丁口、粮赋、盐政等情况,皆备载详赡。 祠庙在祠禊者特书,非禊者附载,不灭其短,亦示不当祀。永邑接连两广,瑶侗少数民族每有起事,兵戎门则详载卫所、屯田、保甲等防守之法。 艺文列藏书目录,虽对考证不无小补,然不免失之简陋。 创设门详载城池宫室、邮传津梁以及市镇之兴废情况,对于研究是邑城市发展史自有参考价值。 又,古来名人学者如柳宗元、元结等辈流于此邑者实多,是志于流寓门列载其事迹并系其诗文,尤具特色。 有隆庆五年(1571年)刻本,1977年胶卷本。 清·施钰著。(参见泉州历史网www.qzhnet.com《泉州人名录·施钰》) 先,施钰把自己作的147首诗于安平(安海)“水绿山青”书塾里辑录成册,由他的朋友倪肇元作序,诗集取名《石房樵唱》。 后来,他还将自己的“古风各体及限字回文诸咏”73首以“补樵唱卷中之作未备”,辑入《石房樵唱》。 晚年时,施钰又将所作的试帖诗46首和七言律14首,计60首,收人《石房樵唱》中。最后,这本书由侯官翰林郭柏荫作总序,施钰之子施名成、婿苏尧臣校后正式出版。 丛桂堂全集、诗集 《丛桂堂全集》4卷、《诗集》4卷,明·颜廷榘撰。(参见泉州历史网《泉州人名录·颜廷榘》) 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·卷187·集部33·别集类存目7》载: “《丛桂堂全集》四卷、《诗集》四卷(福建巡抚采进本)。明·颜廷榘撰。 廷榘字范卿,永春人,官岷府长史。 其诗文挥洒千言,颇多率易,其稿亦多散佚,盖不甚经意于是也。国初,其孙尧揆、曾孙镰始搜辑遗篇,编为此集。 ” 1986年由永春县志办公室整理,香港永春同乡会理事长颜彬声出资重印。 礼记述注 《礼记述注》28卷,清•安溪李光坡撰,成于康熙四十七年戊子(1708年),是其所著《三礼述注》(69卷)中之1种;其他两种为《周礼述注》24卷、《仪礼述注》17卷。(参见泉州历史网《泉州人名录·李光地、李光坡》) 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·卷21·经部4·礼类3》: “《礼记述注》二十八卷(福建巡抚采进本)国朝·李光坡撰。 光坡有《周礼述注》,已著录。 是编成于康熙戊子。前有《自序》云:‘始读陈氏《集说》(《礼记集说》),疑其未尽。及读《注》、《疏》,又疑其未诚。’ 如《序》内称,郑氏祖谶,孔氏(孔颖达)惟郑之从,不载他说,以为可恨。郑氏祖谶,莫过于《郊特牲》之郊祀、《祭法》之禘祖宗。而孔氏《正义》,皆取王(王肃)、郑(郑玄)二说,各为胪列。其他自五礼大者至零文单字,备载众诂。在诸经注疏中最为详核,何妄诋欤? 又《礼器篇》斥后代封禅为郑祖纬启之。秦皇汉武,前郑数百年,亦郑《注》启之乎?又多约注疏而成,鲜有新意,而指《注》、《疏》为旧说。凡此之类,抵冒前人,即欺负后人,何以示诚乎? 抑讥汉、唐儒者说理如梦,此程、朱进人以知本,吾侪非其分也。今于《礼运》则轻其出于老氏(老子),《乐记》则少其言理而不及数。其他多指为汉儒之附会,逐节不往复其文义,通章不钩贯其脉络。而训《礼运》之本仁以聚,亦曰万殊一本,一本万殊;《仲尼燕居》之仁鬼神、仁昭穆,亦曰克去己私,以全心德。欲以方轶前人,恐未能使退舍也。 其论可谓持是非之公心,扫门户之私见。虽义取简明,不及郑、孔之赅博。至其精要,则亦略备于斯,终胜陈澔之弇陋也。” 《礼记述注》乃李光坡专为驳正陈氏《礼记集说》而作,以其久立于学校,故力斥陈氏《集说》“诸篇皆妄次第”。李光坡重“为之条理”,每篇前有小序,于经文则节取一句或一词而注述之,各为1条。每条先录郑注或孔疏,或《集说》或朱子注,或秦、汉群经,或唐、宋以来说经众家之言,间附“坡谓”阐发己意。 李光坡尊奉程、朱理学,故凡述注,于名物、典制、器数也有考说,然也多阐发经文义理之宏微,故与陈氏也不能尽相隔绝。 有乾隆卅二年(1767年)刻本。 仪礼述注 《仪礼述注》17卷,清•安溪李光地之弟李光坡撰,是其所著《三礼述注》(69卷)中之1种;其他两种为《周礼述注》24卷、《礼记述注》28卷。(参见泉州历史网《泉州人名录·李光地、李光坡》) 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•卷20•经部4•礼类2》: “《仪礼述注》十七卷(福建巡抚采进本),国朝•李光坡撰。 光坡有《周礼述注》,已著录。 是书取郑《注》、贾《疏》总撮大义,而节取其词,亦间取诸家异同之说附于后,其中《注》、《疏》原文有可以删削者。 如《士冠礼》:‘筮人执荚抽上革卖(“革卖”合一字)。’《注》曰:‘今时藏弓矢者谓之革卖(“革卖”合一字)丸也。’考《左传•昭公二十五年》:‘公徒释甲执冰而踞。’杜注:‘冰,革卖(“革卖”合一字)丸。或云革卖(“革卖”合一字)丸箭筩。’《方言》曰:‘弓藏谓之鞬,或谓之革卖(“革卖”合一字)丸。’《后汉书•南匈奴传》曰:‘今赍杂缯五百匹,弓鞬革卖(“革卖”合一字)丸一,矢四发,遣遗单于。’《广雅》作‘卖皮(“卖皮”合一字)’。此傍借革卖(“革卖”合一字)丸以明革卖(“革卖”合一字)字之训,非《经》之正义,删之可也。 至如《士冠礼》‘賛者洗于房中侧酌醴’,《注》:‘賛酌者,宾尊,不入房。’光坡节此二句,则宾不自酌而用賛者,义遂不明,为删所不应删矣。 又《注》载古文、今文,最关经义。如《士丧礼》‘设决丽于 其旁采诸家之言,尤时有未审。 如《公食大夫礼》曰:‘饮酒、浆饮,俟于东房。’《注》云:‘酒先言饮,明非献酬之酒也。’又曰:‘宰夫右执觯,左执丰,进设于豆东。’《注》:‘食有酒者,优宾也。’ 光坡引杨孚之说曰‘上饮酒、浆饮、俟于东房。《疏》云:酒浆皆以酳口,此进设于豆东。《疏》又云:浆以酳口,不用酒,主人犹设之。是以优宾两说抵牾不同。下文祭饮酒于上豆之间,鱼腊浆湆不祭。夫鱼腊浆湆不祭,而祭饮酒,则知酒以优宾,但宾不举尔,岂酳口之物哉?当以优宾之义为正’云云。 今考贾前《疏》云:‘酒浆皆以酳口。’谓二饮本并设以待宾用也。后《疏》云:‘浆以酳口,不用酒。’谓二饮虽并设,其实宾止用浆耳。前后一义相承,并无抵牾,杨氏殊未解疏意。 至于郑《注》‘优宾’之义,亦谓宾酳口止用浆,而主人仍特设酒,故曰‘优宾’。下文之祭饮酒,乃宾加敬以报酳礼之优,与他篇献酬之酒、祭酒不同。观郑上《注》,明云饮酒非献酬之酒,则为饭后洁口之物可知。杨氏以设饮酒为优宾,而谓饮酒非以酳口,于郑《注》‘优宾’之义亦为未明。 且考《周礼•酒人》曰:‘共宾客之礼酒、饮酒而奉之。’《注》:‘醴酒,飨燕之酒。饮酒,食之酒。’贾《疏》:‘饮酒,食之酒者。《曲礼》曰:酒浆处右。此非献酬之酒,是酳口之酒。’则杨氏谓饮酒非酳口之酒,与《酒人》、《经》、《注》皆相矛盾矣。光坡取之,实未深考。 然如《士冠礼》:‘母拜受,子拜送。’光坡谓:‘母拜受乃受脯而拜,非拜子也。’其义最允。盖此‘拜受’,如《大射礼》‘主人盥洗象觚,升,酌膳,东北面献于公,公拜受’,乃拜受觚,非公先拜其卿大夫也。 又如《特牲馈食礼》:‘主人洗角,升,酌,酳尸,尸拜受。’乃拜受角,非祖考先拜其子孙也。 凡此之类,颇有可取。 又如《丧服记》:‘夫之所为兄弟服,妻降一等。’万斯大据以为嫂叔有服之证,光坡不取其说,亦深有决择。 三《礼》之学,至宋而微,至明殆绝。《仪礼》尤世所罕习,几以为故纸而弃之。注其书者寥寥数家,即郝敬《完解》之类稍著于世者,亦大抵影飨揣摩,横生臆见。盖《周礼》犹可谈王谈霸,《礼记》犹可言敬言诚,《仪礼》则全为度数节文,非空词所可敷演,故讲学家避而不道也。 光坡此编虽瑕瑜不揜,然疏解简明,使学者不患于难读,亦足为说《礼》之初津矣。” 乐府雅词 《乐府雅词》5卷(含正集3卷、拾遗2卷),宋•晋江曾慥编。(参见泉州历史网《泉州人名录·曾慥》) 南宋•绍兴十一年(1141年),曾慥奉祠,提举洪州(今江西南昌)玉隆观,闲居银峰,著书立说。绍兴十六年(1146年),编成《乐府雅词》。 概述 《乐府雅词》是今存最早的一部宋人选编的宋词总集。正集(上、中、下3卷)选录欧阳修等34家800多首词,《拾遗》(上、下2卷)选录不知作者姓名的16家100多首,共50家,均为宋人。正集卷上分《转踏》、《大曲》、《雅词》3类,都是研究唐、宋歌舞曲的重要资料。所录内廷传出的《转踏》中有无名氏《九张机》,为别处所未见。《大曲》录有董颖的《道宫薄媚》。 很多学者曾质疑为何《乐府雅词》里没有收录苏轼词,甚至怀疑曾慥厌恶苏轼(苏东坡)。其实只是因为作者另编有《东坡词》、《东坡词拾遗》,可见曾慥非但不讨厌苏轼,且对其非常敬重。 靖康之耻后,有一段时间宋人对“软媚”风格的诗词极为厌弃,主张典雅,故而对部分诗人、词人如柳永、周邦彦、晏殊、秦观、晏几道等也有抵触心理,他们的诗词便不被《乐府雅词》所收录。欧阳修的某些“艳曲”也不收录,只不过曾慥相当婉转地给欧阳修台阶下,称欧阳修的这些“艳曲”是“小人”冒名伪作。 曾慥《原序》 曾慥《乐府雅词•原序》曰: “予所藏名公长短句,裒合成篇,或后或先,非有诠次,多是一家,难分优劣,渉谐谑则去之,名曰《乐府雅词》。九重传出,以冠于篇首;诸公转踏次之;欧公(欧阳修)一代儒宗,风流自命,词章幼眇,世所矜式,当时小人或作艳曲,缪为公词,今悉删除。凡三十有四家,虽女流亦不废。 此外又有百余阕,平日脍炙人口,咸不知姓名,则类于卷末,以俟询访,标目《拾遗》云。 绍兴丙寅(绍兴十六年,1146年)上元日温陵(泉州别称“温陵”)曾慥引。” 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的记述 清•《钦定四库全书总目提要•集部10•词曲类2•词选之属•乐府雅词》载: “《乐府雅词》五卷,宋•曾慥编。 慥字端伯,晋江人,官尚书郎、直宝文阁,奉祠闲居,自号至游居士。所辑《类说》已别著录。 是编皆辑宋人之词,原有朱彛尊题词,谓陈氏《书录解题》载曾端伯《乐府雅词》一十二卷、《拾遗》二卷。此本抄自上元焦氏,止存三卷及拾遗,殆非足本。然彛尊《曝书亭集》又载此书跋云:绎其自《序》称三十有四家合三卷词人,为足本无疑;盖此卷首原题,当为彛尊初稿集所载,乃详定之本也。 慥自《序》谓渉谐谑则去之,当时艳曲谬托欧公者悉删除之,则命曰《雅词》,具有风旨,非靡靡之音可比。至于《道宫薄媚》、《西子词》排偏之后,有入破虚催衮偏催拍歇拍煞衮诸名,皆他本所罕载,犹见宋人旧法,不独《九张机词》仅见于此,是又足资词家之考证矣。” 版本 《乐府雅词》在宋、元、明很少流传,所见最早的本子是明末清初的旧抄本。 此书有明•赵辑宁星凤阁校抄本,后有秦恩复《词学丛书》本和《粤雅堂丛书》本。1912年,上海涵芬楼《四部丛刊》影印出版鲍廷博校抄本,但《四库全书》本于原书空缺处,随意填补,不可信据。 《乐府雅词》陆三强校点本1997年3月由辽宁教育出版社出版。其内容包括:引、卷上、卷中、卷下、拾遗上、拾遗下、跋一(朱畿尊)、跋二(秦恩复)、题记(曹元忠)、校勘记。 半邨诗集 《半邨诗集》。清末民国·林骚著。 林骚(1874—1953年),又名叔潜,字醒我,晚号半邨老人。清末民国·执节巷人。光绪卅年甲辰(1904年)与二兄林翀鹤一起进士会试中式(未殿试),授镇江知县,因无意仕途,告归。后致力吟咏,以诗名世。 四次印刷 林骚一生诗作4000多首,计19卷;其中仅民国二年至卅三年(1913年—1944年),就有3000多首。民国卅四年(1945年)春,林骚自选700余首,遁年次编为4卷付梓,名《半邨诗集》。 1981年春,林骚之子林琛謄影印刷500部,改装为上下2卷。 1986年,林琛又请有关人士同为增选、编次、校勘、圈句,补选诗联和加注,第3次精印重刊。 2019年,作为《泉州文库》推出的典籍系列丛书之一,《半邨诗集》由泉州文库整理出版委员会整理,交由商务印书馆正式出版,全书分4卷,附录2卷,以及作者手稿和自序;收录林骚1913至1953年诗作700多首。 画像与自序 诗集中附有1张林骚画像,称“半邨老人之像”,不见长辫,须眉皓然,双目深邃明亮;画像下自题:“雪泥冷冷,石火荧荧。鼠肝虫臂,大梦未醒。如无如有,亦顽亦灵。须眉一现,吾以吾形。誓将去汝,春鹃秋萤。谁其识我,太空冥冥。” “自序”有云: “凡人得志,入则宫室,出则舆服,黄金白璧无算,宾客以时献谀,酣歌恒舞,濡发绝缨,叫嚣戏谑之声达旦,可谓乐且无极。曾日月几何,高台曲池,有过而墟者,其姓氏至不能齿樵牧,彼非尽无才也,掷宝贵之光阴,自灰其骨耳。安知遭逢世变,非所以厚我者,奈何绝于天耶。以是悉索志虑,目耿耿不寐,不得句不止,寒暑载更,愤忧用集,积帙近三千首,乃者节长舍短,弃瑕录瑜,垂之一编,为余纪念。” “比岁兵灾寇祸,狐啸鱼赪。把酒问天,百忧如木寿(“木寿”合一字),乃竭余微躯与诗相周旋,而讽咏之,而咀嚼之,而舞蹈之,而寤寐之,而性命之,余志决矣。将以未死之魂,并古人既死之魄,一炉而冶之,相摩相盪,相飘相摇,相见于歌哭之中,而为天地不得閟风云,山川不得私草木,豺狼不得膏其吻,虫鸟不得独其音,而搂肝搜鬲而出之……” 举偶 林騷的诗多咏史以言志、咏山川而抒情,奇语险句甚多.风格兼有唐代李、杜的飘逸和典雅。有人评价林骚的诗风为“清新隽逸,素所仰止”,评价他的词句为“刀刀剖出人间病,宇字挥来水国音”。如: 忧国忧民 民国十二年(1923年)冬,有一越墙逃跑的挑夫身负重伤,卧倒路旁,林骚将他藏匿,变卖古玩为他治伤,达5个月之久,并作《挑夫叹》:“白日惨淡天为荒,千乘万骑塞道旁。秋鹰击兔猫捕雀,都邑无人半流亡。一从为挑夫,妻子望眼枯。即死填榛莽,得间或遁逃。亦有生放退,累月计程途。一日止一餐,一餐百里路。饥掬寒涧水,倦宿空山露。鞭挞时见血,力尽无缓步。不如牛与马,能得主人顾。望乡关兮不归,听杜宇兮魂飞。黄金不买悲行役,青磷化作异乡魂。安得附书与我家,儿后长成但荷戟。” 林骚经历了八年抗战,写下许多描写战乱之苦的诗篇。如《清明》:“青帘酒熟无人醉,绿野风來有战声。”《夜景无聊率成》:“半生萧瑟江关暮,祇有文章吊战场。”《九月廿三日旦即事成篇》:“万姓生魂罗网鸟,三军死骨髑髅山。” 抗日战争期间,粮价贵昂,林骚自奉俭约,平素布衣粗食,亲自率领妻子种植蕃薯(地瓜)、蔬菜,其《种地瓜》篇道:“嗷嗷哀雁苦何如?此日妻子也荷锄。祗为米珠难共活,不栽花竹种蕃薯。” 1945年日本投降,作《胜利诗》:“一怒无秦帝,千年有越兵。河山退故国,旌旗朵降城。功盖葵邱会,师雄扬镐征。所忻黄发叟,留眼看升平。” 《告蚊诗》:“膏血独何辜,饕餮恣一饱。声威挟迅雷,肆毒酉及卯。便便五石匏腹,似珊瑚佼。负重不远引,火攻灼牙爪。象齿终自焚,至愚休云巧。” 《乡国关心不知忧之何从也作此》:“萧条满目起离忧,对此茫茫独吊秋。药贵可怜千室病,米荒无计一餐愁。神龟藏骨终虚置,冻雀伤心祗自留。身世颠连谁作梗,东南半壁几时收。” 《上巳》:“曲水流觞晋代余,衣冠落寞正愁予。万方剑戟原中鹿,一寸山河釜底鱼。远目伤春芳草乱,空城细雨落花初。迎风蛱蝶休相笑,搔首乾坤自荷锄。” 《买画眉鸟以诗告之》:“鸟能叫,我常吟,朝朝暮暮结同音。世乱民苦饥,羽毛欲何之?樊笼虽褊小,推食无后时。高邱流涕嗟沦落,酒酣高歌有所托。余唱汝和两无猜,唾壶击碎悲风来。” 寄情故乡山水 《与弢杜同人游清源山》(1936年):“倚竹穿松石径登,凌虚直上最高层。干戈老去吟中友,楼阁荒时劫后僧。天尽东溟关险阻,星环北极小邱陵。名山别有明年约,花木禅房共一灯。”(参见泉州历史网www.qzhnet.com《泉州山川·清源山》) 《重阳同社游九日山》:“昔贤曾此几栖身,缥缈东西迹未湮。五季干戈乾净土,千秋邱垄谪迁人。溪声白日樽前话,诗句青苔劫后尘。莽莽乾坤似斗大,秋风哀怨是孤臣。”(参见泉州历史网www.qzhnet.com《泉州山川·九日山》) 《九月洛阳桥观潮》:“海门东望势重重,汉决河倾憾众峰。猛挟千军成鹅雀,光摇一线走蛇龙。雷霆咫尺青天破,烟雨迷濛白马从。若把钱溏江并论,秋声试听道边松。”(参见泉州历史网www.qzhnet.com《泉州桥梁·洛阳桥》) 吊谒英烈 《梅花嶺吊史阁部衣冠墓》:“梅花岭土梅花开,此是扬州碧血栽。叛将防河戈北倒,招魂无骨江南哀。十三陵废天方醉,廿四桥空月自来。涕泣年年香雪影,早知瑶草已成灰。” 《石井谒郑成功祠》:“东走涛声日夜翻,宗臣故里至今存。青衣早湿山河泪,黑塞难全父子恩。金厦岛从旌旆起,未明朔向海天尊。江南一旅中原勤,苹藻应馑未死魂。”(参见泉州历史网www.qzhnet.com《泉州专祠·延平郡王祠》、《泉州人名录·郑成功》) 《练胆石》:“石高高,胆气豪,上石下石如猿猱。朝练夕练日几遭,腰悬双宝刀。斩鲸碧海涛,邈兹小丑焉遁逃。胆气豪,石高高。”(练胆石位于清源山上,为明朝抗倭名将俞大猷练武处。参见泉州历史网www.qzhnet.com《泉州山川·清源山》、《泉州人名录·俞大猷》) 解放后 解放后,林骚曾写下近300首诗(有些散失于“文革”中)。 《红叶》:“是叶是花花即叶,明霞片片出墙东。苍茫独立支天地,不借表颜作酒红。” 《残梅》(1953年作):“南北枝头早现身,香消云暗忽成尘。残梅落在东风里,莫向人前说占春。” 台湾外记 《台湾外记》,或作《台湾外纪》、《台湾外志》、《赐国姓郑成功全传》,清初·江日升著。有多种版本。 著修缘由和过程 江日升,字敬夫、东旭,本姓林,惠安县前型人,父林兆麟;以同安高浦所(位今厦门杏林高浦社区)江美鼇为寄父,改姓江,后驻同安高浦所,亦称同安高浦人(雅称“珠浦”)。康熙五十二年癸巳(1713年)恩科解元。(详见泉州历史网www.qzhnet.com《泉州人名录•江日升》) 江日升的寄父林兆麟曾任南明•隆武政权副将,顺治三年(1646年)隆武政权覆灭,郑芝龙降清,林兆麟归郑成功。南明•永历十五年(顺治十八年,1661年),从郑成功收复台湾。永历十八年(康熙三年,1664年),郑经拜为龙骧将军;南明•永历卅年(康熙十五年,1676年)改文职,郑经任其为广东连平知州,改海阳知县。后降清,仍在广东任州守之职。 在《台湾外记》未问世前,关于郑成功的各种传说,早在闽、台、粤3省以及日本等国广泛流传。 《台湾外记》以介于史书和章回小说之间体裁,记述郑成功四代(郑芝龙、郑成功、郑经、郑克塽)反清兴衰遗事,涵括了当地丰富的历史地理文献,被称作是台湾未建府前最完备的记事之书。由于明郑家族的史料稀少,本书虽有小说性质,但内容许多系江日升之父口传,填补了许多史料未载的空白,成为学术上的重要参考。(参见泉州历史网《泉州人名录•江日升、郑芝龙、郑成功、郑经、郑克塽》) 江日升从幼时起即长期伴随其父左右,还曾于康熙廿三年(1684年)渡海到台湾,亲吊郑氏遗墟,故对台湾郑氏4代(郑芝龙、郑成功、郑经、郑克塽)事耳熟能详。 康熙廿三年(1684年)江日升游历台湾返归后,就积极准备撰写《台湾外记》,后因受人“谤疑,构讼岁月,徙倚县庭”而愈加发奋(见《郑序》)。康熙四十三年(1704年)完成草稿(见《自序》),成《东平纪略》及《台湾外记》10卷。康熙四十七年(1708年)完成初稿(见《彭序》),最后定稿约在康熙五十七年(1718年)左右。可惜原稿本早已失传。 康熙四十三年江日升《自序》 康熙四十三年(1704年),《台湾外记》编成,江日升《自序》曰: “余历稽帝业之正,莫如我世祖章皇帝也。世祖当甲申之变,整提一旅,勘乱除奸,应天顺人,承继大统。以及今上,万国宾服。惟台湾郑氏与二三故老,遵奉旧朔,孤承海外,恃波涛之险,来往倏忽,骚扰边疆,费朝廷无数金钱,以至迁移五省,屡勤南顾之忧者四十年。其间英杰没于王事者,指不胜屈,是杀运之未尽故也。 迨至杀运告终,盛世将见,天必生散金之姚公(姚启圣)以抚之。施侯(施琅)六月兴师,果敢在于人谋;一战决计,见机体乎天意。遂将台湾荒服之地,为朝廷收入版图,四海归一焉。 但成功髫年儒生,能痛哭知君而舍父,克守臣节,事未可泯。况有故明之裔宁靖王从容就义,五姬亦从之死;是台湾成功之踞,实为宁靖王而踞,亦蜀汉之北地王然。 时康熙四十三年(1704年)岁次甲申冬至后三日,九闽(福建原有八府,称八闽,加台湾府称九闽)珠浦(“珠浦”:同安高浦之雅称)东旭氏江日升谨识于云阳之寄轩。” 康熙四十八年三山陈祈永《序》 康熙四十八年(1709年),江日升出其所辑《台湾外志》凡10卷,请时任南诏教职的三山(福州)陈祈永为作《序》。 《陈序》曰: “余司铎南诏,于康熙四十八年己丑(1709年)春,获交珠浦江子?东旭,盖循循然重厚博物君子也。嗣出其所辑《台湾外志》凡十卷,而嘱叙于予。 予读其书,起明季拥众,纪我朝归顺,垂六十年。其间岛屿之阻绝、城垒之沿革、镇弁营将忠义背逆,以至朝廷之征讨招徕、沿海之战征区画,靡不广罗穷搜,了如指掌间。洵志乘之大观,班、马(班固著《汉书》,司马迁著《史记》,并称“班、马”)之伦匹也。 盖尝论之:作史有三长:曰才、曰学、曰识。非具旷世之才者,不能盱衡千古,驱策百家;非负盖世之学者,不能参稽明备,讨论精详;至其权衡统系,斟酌褒讥之得宜,尤非抱卓绝之识者不办也。故作史难,而作偏隅之史为尤难。 考成功以有明赐姓,避窜台湾,奉永历故朔三十有七年。迹其仗义执言,全发守节,庶几齐•田横遗风,不可谓非伟男子;然以我朝视之,则固胜国游魂、海隅穷魄也,律以犯边梗化,夫复何辞? 作史者当圣朝全盛之时,记边岛窃据之迹,使孤忠遗愤,获伸于光天化日之下,不戛戛乎其难哉! 今是编所记郑氏,于其不忘故国也,如睹间关百奥,天威咫尺之诚;于其接遇王孙也,如见相依为命,保护备至之谊。忠肝义胆,赫赫如在目前。至叙今皇帝之殷忧南顾,议抚议剿,六月兴师而郑氏宾服,台湾底定,殆亘古未有一统之天下也。非江子才学素优而抱卓绝之识者,焉能办此哉? 他如宁靖王之就义从容、五姬后死,与夫忠臣义士、闺合节烈者,尤惓惓三致意焉!江子岂独备史氏之三长,抑且有功于名教,立顽起懦,不朽矣! 三山(福州)弟岷源 陈祈永拜题。” 康熙四十七年汉阳彭一楷《序》 康熙四十七年(1708年),汉阳彭一楷游闽,从余元闻处见到江日升所辑《台湾外志》,大为赏识,为文赞之,后此文收入《台湾外志》一书,为《彭序》。 《彭序》曰: “康熙四十七年戊子(1708年)春正月,余游闽峤,寓芝山(今漳州芗城区芝山镇)兰若,获交山阴余元闻。一日,论有明·崇祯帝谥法,遂出其先王父武贞公奏疏暨遗稿见示,中有辨思烈谥号一书,极光明正大;而其谥为‘毅宗正皇帝’者,是先生一人之硕论也。先生讳煌,字武贞,登天启乙丑(天启五年,1625年)进士,为殿试第一人;入史馆直谏敢言。捧诵之下,令人想见古大臣遗风。第运丁阳九,不获展其大有为之志,可叹也! 元闻手一书,其标目曰《台湾外志》,纪我朝新辟台湾,海外从来未有之土地也,识明季海上郑氏事最详,笔力古劲,雅有龙门班掾风。及询作者姓氏里居,始知为江子?东旭撰。余因叹曰:‘江子负如此才,不获纂修史馆,而乃沦落草野,成一家言以自见,其亦劳瘁矣乎!’ 江子为瓯闽士,性嗜古文词,不拘章句学;幼从其先人游宦岭表,悉郑氏行事,因编次其所见闻,备他日史官采取,其用心良苦。而因事直书,不置褒贬,积岁月以成,江子原无庸心于其间也。 按郑芝龙投诚后,其子成功据台湾海岛,故明王孙相依为命者垂数十年;至癸亥(康熙廿二年,1683年)归顺,又有宁靖王从容就义,至五姬偕从之死;江子独断以成功台湾之踞,是以宁靖王而踞也。其卓识宏深,且其间忠臣义士、孝子慈孙,与夫闺合之节烈,罔不光如日月;即当日公侯将帅出入其门,不啻数十辈,而郑氏遂应五代诸侯之谶,可谓奇男子。江子今为之表彰,不致海外荒服年久湮没,人皆谓大有功于郑氏,而讵知其有功于忠孝节义者为更多乎哉! 故读是编者,可以教孝,可以教忠,可以教义,即闺合闻之,亦莫不油然生其节烈之心;有功名教,良匪浅鲜。异日以之登大廷,备史氏之阙文,江子与是书不朽矣! 汉阳同学弟彭一楷拜手题。” 云阳郑应发《序》 云阳郑应发为江日升所辑《台湾外志》作《序》,为《郑序》。曰: “天之生才,岂偶然哉?生是才,必有所以用是才。然生才不一,用亦不一:或隆以南面百城,或置之衡门泌水;又甚者,拂乱颠连,无以自立。不可谓如彼者,天生之、天用之,可以见才;如此者,天生之、天未尝用之,不可以见才也。盖必至是,乃所以空、乏、动、忍,使之奋发有为,名当时、传后世,加厚之以无容湮没者也。 吾友江子?东旭,其先君当胜国之末,尝统数万兵,见天命有在,归诚我朝,改武为文,授州守之职。东旭为幼子,最所钟爱,晨夕左右不离,习知时事,强记博闻,疏财重义,四壁萧然。噫!以如是之才,际用人不次之会,咸谓其必有合也。奈何命与时违,历落牢骚,所如不偶,行多坎壈。缘与友人计画,无如数何!欲为莺鸣义侠,反成雀角谤疑,构讼岁月,后倚县庭,因著《台湾外志》一书。 其书专为郑氏而作,始于明太祖,非欲着明之始,所以著郑之始也;首志颜思齐,所以志郑芝龙之始,又所以志开辟台湾之始也。成功赐姓,弱冠书生,以半旅师,踞金厦岛弹丸之地,抗天下兵,可不谓壮乎?审时度势,效虯髯所为,遁迹台湾,存明故朔,父子祖孙,相继四十年,终明之世,仅见一人。其间立心之诚伪、谋略之巧拙、部伍之严肃、将帅之勇骁、贤臣隐士之遗踪、胜朝宗室之潜寓,义士、忠臣、烈女、节妇,凡有所见,皆笔于书;及至施侯(靖海侯·施琅)奏功、郑氏归诚、宁靖王尽节、五姬殉难。东旭此书,以台湾之踞,实为宁靖一人而踞,宁靖王死而明绝;其卓识宏深,诚足千古。 噫!使东旭非构讼感愤,徙倚县庭,安得此书而传于世?太史公称西伯演易、孔子春秋以及离骚、国语、兵法、吕览、说难、孤愤、诗三百篇,大抵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。东旭具如是才,成此一家言,岂非天使之名当时、传后世,加厚之以无容湮没者乎?较之南面百城,其见才为何如耶? 余读是书,不能嘿嘿,爰叙其所作之之由。 云阳谊教弟郑应发顿首拜书。” 泉州余世谦《序》 余世谦,泉州人,江日升友人。相别23年后两人又见于广东惠州(别称“鹅城”)水滨,见到江日升所辑《台湾外志》一书,为作《序》。 《余序》曰: “余与江子?东旭,计别二十有三秋矣!一旦既见于鹅城水滨,相视,其梦乎?真耶?须已苍、发已斑,幸颜如昨而力尚壮。遂相携登舫,市酒痛饮;索别后著述,出所辑《台湾外志》一书。 展阅‘凡例’,内有:‘台湾地将灵矣,天必先假手颜思齐为之引子、红毛为之规模、成功为之开辟,俾朝廷收入版图,设为郡县,以垂万世。’则全部了如指掌,又何用细阅纪年章节哉? 但不细加详读,不知其盛衰有数,忠节有人;来脉去路,事蹟茫然。是以典春衣、浮大白,竭二日夜之功,方悟太史展成先生《西堂集》中有‘草鸡夜鸣,长尾大耳’之谶,兹卷首应之。 展卷绎之,信天有善作文章手段:引子者,破承也;规模者,起讲也;开辟者,二比落题也;收为郡县者,中股结束也。文章成欤! 何以见天之善作文章? 当成功舍父忠君,其间诚伪,正曹操死于献剑、王莽死于下士,此固未足深论。第其守明故朔,避遁台湾,与胜国宗室故老相守,矢志不贰,亦黄冠故乡,足以风后世为人臣者,且可以佐国朝开辟从未有土地,奠安天南半壁。假若犯江南归而金厦平,是文章之无作手;故战胜于一时,是天之正欲起讲也。 台湾辟矣,成功遂死;金厦平矣,郑经即遁。红毛若不沈舟于普陀港、施侯(施琅)若不遭飓于青水墘,台湾即得,亦是二比之劳。将为我国家乎?抑还之红毛乎?斯时荒芜草创,国家未必留之。还于红毛,台湾乃五省屏藩,地方辽远;红毛者,亦故明之最防范,保无有宵小与合,为祟沿边。故天假之年数,俾水土可服,耕凿已繁,阡陌交罗;村落华美,圣庙兴矣,人物蕃盛。况周之仁,尚有管、蔡;汉之德,岂无彭、陈?又仗彼为甲寅变尾耿之后,为我国家遏闽、浙之炽,得复两粤、湖、楚、滇、黔,特釜鱼之游耳;是文章之顿挫落题也。 丁巳(康熙十六年)之败,苟若从喇将军之劝,摇橹东归,退守其间,进贡受封亦可;则文章淡而无奇。必使刘国轩恃其狡黠,猖獗于漳、泉之间,亦灯将灭而光必为焰烈;此文章之波澜也。 意将尽矣,自有散金姚督(姚启圣)、必剿施侯(施琅),六月风涛自然不兴,一战败北,束手是听;圣朝俎豆未必可毁,土地膏腴焉可轻弃?担承题留,设为郡县,诚东南长策;文章之结构也。 将来可与粤琼甲乙,文人丘海,出为圣朝柱石;即郑氏数十载抗逆天威、残扰边疆,朝廷亦不深求,且锡以公爵。呜呼!招降不从,谋擒不得,天其相之,圣主赦之,其亦有深得于忠义二字之报哉! 《外志》一书,天直假东旭之笔,发明彼定位乾坤、因时显晦之意。据事直书而无猥谈琐语窜入其中,不致忠孝节烈、贤臣隐士,年久湮没。备采史氏,附光盛世,则凡耕耨于斯、聚族于斯、官守于斯,知其所自来。设置方略,毋放僻邪侈,弃本就末,受天时地利之厚泽;期奠安利益,节用爱人,副朝廷命官致治之深仁。实纪事之正,有益风化,自当垂其不朽。 余读竟,不胜击节。爰书数言,以弁其端。 温陵(泉州古称“温陵”)庚弟余世谦?子远氏书于鹅城舟居。” 惠安吴存忠《序》 江日升与惠安吴存忠(字荩臣)曾相会于西粤苍梧署内,吴存忠阅江日升所辑《台湾外志》一书,理念相合,为作《序》。 《吴序》曰: “天下无可轻之人物,亦无可弃之土地。盖土地与人物相表里:人能立节立名,则随其所至之处,皆成乾坤;人因地而杰,地亦因人而灵,如今日之台湾是也。 台湾本荒服,自古以来,未有人民居乎其间。迨郑成功避遁于此,蕈路而开斯土;子经承其基业,志仿田横,假明故朔四十余年。虽抗逆天威,扰害沿海居民,然我皇上巍巍至德、休休有容,怜其忠义、弃其小嫌,历年遣官招抚,义不归诚;成功不失为守志之士,郑经亦不失为承业之子,是台湾因成功父子而重也。迨气运告终,而胜国子孙,有宁靖王朱术桂全家尽节!波涛为之叹声、风雨为之流泪,是台湾又因宁靖王而重也。呜呼!宁靖王死得其名,善矣哉! 但郑氏握兵权于海隅,即前犯江南、后犯闽粤,是天下只知有成功与经,不知有宁靖王·朱术桂也;设使术桂不死,则其名不传,亦与败叶腐草同寂寂而无闻,不几为台湾之山灵所笑乎?惟其从容就义,无惭胜国遗风,不负成功开辟台湾之壮志,亦不负郑经固守台湾之苦心;且五姬慷慨轻生,气胜男子,而台湾之山川草木,能不因此而增光乎? 今东土人心,顺天意而归本朝,遂将台湾之地收入版图,我皇上得此车书一统之盛,大沛恩膏,深加殄恤,俾番、汉生灵各得其所,是台湾又被帝德之光,将来甲于天下而愈添其生色也。 夫以穷海远裔之区、有存诚守义之志士、舍生就死之王孙,又有英雄豪杰懋建殊勳,标名麟阁;至于高人隐士,闺壶节烈,又昭昭在人耳目间。则台湾之外志不可不修也。 余与江子?东旭,本会于西粤苍梧,阅其所辑《台湾外志》。其中诛犯顺不屈之人、存亡国尽忠之事,不致荒外年久湮没,诚圣世之公论也。且备录文武职名,详载各官事实,俾后来稽古儒生,知开创台湾者建其业、攻克台湾者显其功、归顺台湾者识其时、死难台湾者彰其节,据事直书,以外名之,深有得于春秋之义,正合我皇上劝忠劝孝之大典,岂非有功于名教之所为哉?则斯志之作堪与经史并传,而东旭之才情识力,直与左、庄、班、马照映先后,同垂不朽。 余平日以郑经守义,羡成功之有子;以术桂尽节,欣胜国之有孙。今览斯《志》,相为符合。余与东旭未面而意气相孚,既面而倾盖如旧,故不禁欢欣鼓舞,笔一言而弁其端。 螺阳洛水庚弟荩臣氏吴存忠拜书于西粤苍梧署内。” 凡例 《台湾外记•凡例》曰: “凡例 一、是编首起明太祖者,因郑氏祖墓穴地不毁于江夏侯(周德兴)而有神护,推其源也。 一、是编叙李闯(闯王•李自成)陷北京、马士英专权误国而又不详其说者,自有明史在;不过引为接脉,作郑氏末节之说。 一、是编多采及故明遗事,有郑氏之因也。如郑芝龙官南澳时,逢宇内扰攘,令各府提抚举将才;黄道周被擒婺源,有争班位;陈子壮、张家玉犯顺,有一介乞援之书;粤西争战胜败,有太监来往之述。故不觉其絮叨,亦取元世祖景炎、祥兴君臣,明太祖录至正以后事实。今上亦命博学鸿词纂修明史,无避兴朝忌讳;诛犯顺不屈之人,存尽忠亡国之事,诚圣世之公论也。 一、是编原为郑氏应出五代诸侯,为故明叹气之前谶;其郑氏将帅,即为郑氏一时用。纪其一时之事,或战或败,书其实也;不似水浒传某人某甲状若何,战数十合、数百合之类,点写模样,炫耀人目,以作雅观。 一、是编当甲寅之变(康熙十三年,1674年,三藩叛变),耿(耿精忠)、尚(尚可喜)、吴(吴三桂)三家有关于郑氏,则为之述;如无关于郑氏,自有国史在,故不预说。 一、是编台湾系海外荒服,地将灵矣,欲入为中国之邦,天必先假手一人为之倡率,如颜思齐者,是为其引子;红毛(荷兰)者,是为其规模;郑氏者,是为其开辟。俾朝廷修入版图,设为郡县,以垂万世。 一、是编历有年所,如国朝从龙定鼎、奉命戡乱诸英杰,不为讳名直书,仿列国、三国体义;非敢亵诸公,益以重之,使著名而垂不朽于万世。 一、是编以‘外’名者,郑氏未奉正朔,事是化外;台湾未入版图,地属荒外。若以化外、荒外弃而弗志,恐史氏訾其缺陷。兹编而以外名之,一以示国家绥靖方略,修荒服于版图之外;一以明郑氏倾向真诚,沾朝廷于教化之内。别外以重内,法春秋之义也。 一、是编郑氏历有年所,所有争战事迹颇多,亦难枚述;今就其关要者纂成,观者谅之。 一、是编旁用句点、人名用旁画、地名旁用空画,以便观者之读。 一、是编于明纪或本末、或编年、或遗闻以及国朝定鼎名臣奏疏、平南实录诸书,又就当日所猎闻、事之亲身目睹者,广为搜而辑成:实学疏识浅,匪敢言书,不过聊以备风采耳。 江日升载志。” 版本 《台湾外志》原稿本早已失传,后世屡经编次,版本甚多,有8卷本、10卷本、30卷本、50卷本。 《福建艺文志·卷18·史部3·纪事本末类》载:“《台湾纪事本末》八卷,同安江日升著。” 《福建艺文志·卷51·子部·小说家类》又载:“《台湾外记》三十卷,漳浦(?误)江日升著。” 1959年,台湾银行经济研究室《台湾文献丛刊060》曾刊行方豪据7种版本合教的《台湾外记》10卷。其“弁言”云: “这本《台湾外记》是根据下列七个本子合校而成的: (一)《台湾外志》抄本(甲),四部十卷,加利福尼亚大学东亚图书馆藏(攝影)。 (二)《台湾外志》抄本(乙),五十卷一百回,加利福尼亚大学东亚图书馆藏(攝影)。 (三)《台湾外記》,‘求无不获斋’刊木活字本,三十卷,国立台湾大学图书馆藏。(按:该版本印行于清·乾隆卅八年(1773年),上海图书馆亦有藏。) (四)《台湾外记》,‘求无不获斋’刊大型本,三十卷,省立台北图书馆藏。 (五)《台湾外記》,‘求无不获斋’刊小型本,十卷,省立台北图书館藏。 (六)《台湾外纪》,上海进步书局石印笔记小说大观本,三十卷,国立台湾大学图书馆藏。 (七)《台湾外记》,上海均益图书公司铅印国学丛书本,上、下两卷,省立台北图书馆藏。 我也參考了黃典权先生以‘求无不获斋’大型本、小型本互校的新刊本。但最近世界书局出版的,只是进步书局石印本的影印本;厦门‘会文堂’石印本《台湾外志》,曾蒙杨云萍先生借阅,是一个改编得很多的异本,沒有利用。香港某君藏有旧抄本《台湾外志》,八十七回,共八冊,无撰人姓氏,亦无序,全记刘进忠事。第一回:‘刘伯祿上京寻友,沈千岁保举出仕’;第八十七回;‘刘青天上京终计,建丰顺潮郡太平’;四十七年秋,余曾在友人饶选堂教授寓邸获睹原本。饶教授考证丰顺置县在乾隆三年,断其书作于乾隆以后;与江日升《台湾外記》实非一书,故亦未比勘。 四十八年(1959年)七月三十一日,方豪?杰人仅识。” 【按:加利福尼亚大学东亚图书馆藏的两种抄本和大连图书馆藏清·嘉庆六年(1801年)抄本,都保留下自序、陈祈永序、彭一楷序、郑应发序、余世谦序、吴存忠序。除陈祈永序外,其他各序均未见于“求无不获斋”刊印的木活字本、木刻本(包抓小字本)。】 此外: 清·康熙六十年(1721年),柳江叶二涯将《台湾外记》编撰成《台湾纪事本末》,凡50篇。此书至今未见流传。但清末闽人谢章挺曾读过此书,并为此而作了笔记(收录于《赌棋山庄所著书》的“课余续录”卷3)。 清•“观我生斋”蓝格抄本,1夹6册。 清·嘉庆六年(1801年)抄本,50卷100回,藏大连图书馆。 “珍藏答本”抄本《台湾外志新编》30卷,今人黄永年藏。 现代孙楷第编著《中国通俗小说书目》载《台湾外记》30卷。 《台湾外记》(影印版)(全上、下两册),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,现代。 《台湾外志》10卷本(闽台史料丛刊),福建人民出版社点校本,1983.8出版。 三十卷本《台湾外记·目录》 《台湾外记·目录》: “第一卷:江夏侯惊梦保山,颜思齐败谋日本。 第二卷:蔡善继出海招安,卢毓英陆鹅被获。 第三卷:往旧镇芝龙就抚,战赤湖刘香殒命。 第四卷:登煤山明祚攸终,定燕都我朝一统。 第五卷:唐监国福州假号,黄道周南京尽节。 第六卷:肇庆府桂王僭位,曾厝鞌施郎逃生。 第七卷:困漳州金砺解围,逃舟山鲁王入海。 第八卷:国轩合谋归郑藩,甘辉用火破仙游。 第九卷:献海澄黄梧归诚,护国岭格商被斩。 第十卷:成功败绩于江南,甘辉死节于崇明。 第十一卷:何斌献策取台湾,黄梧密疏迁五省。 第十二卷:入缅甸桂王受辱,阅祖训成功归天。 第十三卷:周全斌金厦大战,陈永华东宁建国。 第十四卷:施提督两疏进剿,王巡抚遗疏开界。 第十五卷:明尚书入闽议抚,范总督抵任上疏。 第十六卷:下漳州启泰死难,通海上三藩俱举。 第十七卷:黄芳度畏迫诈降,耿精忠见败修好。 第十八卷:援南邦之信遇敌,破清漳吴淑献城。 第十九卷:平福省范公死节,战龙江许耀逃窜。 第二十卷:败七府国太执法,入潮州进忠归正。 第二十一卷:刘国轩大闹江东,段应举被困海澄。 第二十二卷:国轩率众围泉城,启圣具题复迁界。 第二十三卷:盛天府克…… 第二十四卷:刘国轩单骑救主,陈永华堕计辞权。 第二十五卷:锡范为壻弑克□(上“臧”下“土”),□□□□□□□。 第二十六卷:施提督连疏议剿,姚部院遣使再抚。 第二十七卷:克塽信谗敛百姓,蓝理负伤攻澎湖。 第二十八卷:江胜、邱辉双尽节,国轩、良骥遁台湾。 第二十九卷:武平伯力劝纳欵,宁静王一门殉烈。 第三十卷:施将军议留台湾,大清国四海太平。” 评价 连横《雅言•第44则》:“同安江日升氏曾撰《台湾外记》,载郑氏四世事,自芝龙入处以讫克塽归降;而明、清递嬗之际、荷兰侵略之图、延平光复之志,收罗殆尽,可谓宏博而肆矣。” 《台湾外志》以介于史书和章回小说之间的体裁,描述起自明·天启元年辛酉(1621年),迄于清·康熙廿二年癸亥(1683年)郑克塽降附清朝,涉及郑氏4代(郑芝龙、郑成功、郑经、郑克塽)63年的活动轨迹,类似《三国演义》等书,是清代白话长篇历史演义小说。其依年编次,并于文字叙述中不时利用附注、附记、按语的方式补充说明。 《台湾外志》是记载晚明郑氏家族最完整、最详备的作品。江日升《自序》云:“闽人说闽事,以应纂修国史者采择焉”、“就其始末,广搜辑成”,说明江日升的写作动机,是想替历史留下记录,作为修史者参考资料。因此书中或由江日升之父口传,或作者耳闻目睹,或多方徵考文献,填补了许多史料未载的空白,历来从无有人称其妄。因此,该书并非严谨正史,但由于郑氏王族的史料稀少,本书虽属小说体类,也成为学术上的重要参考资料。 田亭草 《田亭草》20卷,明·黄凤翔撰。 黄凤翔,晋江人,隆庆二年(1568年)进士,官至礼部尚书。(参见泉州历史网www.qzhnet.com《泉州人名录·黄凤翔》) 《田亭草》是诗文集,其中包括文集13卷、《田亭草诗集》7卷。有作者“自叙”、以及甘雨、李光缙等《序》。 文集涉及策问、奏疏、序、记、说、传、行状、墓志铭、墓表、诔、祭文、启、书、试策、论、像赞、赋等多种文体,共计290篇。 《田亭草诗集》主要涉及怀古、感时、咏物、即事、即景以及往来唱和等内容。 《田亭草自叙》曰: “郡城东郭外有田亭山,即余所营冢地也。山之阳构斗室焉,每风日清和,庭除暇豫,辄约亲朋,命巾车以往。…… 今兹拙集非山中所著也,直为生平耳目心思于兹焉。寄当与鼠肝虫臂并藏,不令旁观诮叹者指为覆瓿之资,故目之曰《田亭草》云。” 《田亭草》刻于明·万历卅九年(1611年),有《四库禁毁书丛刊》本。 2018年5月,《田亭草》与黄凤翔《嘉靖大政类编》合为一书,作《泉州文库丛书》之一,商务印书馆出版。 |